Cielo

#七夕快乐~

上一棒：@🔆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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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日本的第七年，龙马顺利成了一名职业选手，并且完美继承了南次郎的风格，至今还保持着不败的战绩。

　　赛场上风光无限的网坛大魔王这会儿躺在公寓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就着电视机里的背景音打瞌睡。

　　除了四大赛事之外，每年还有各种各样的联赛锦标赛巡回赛，几乎每天都在比赛和准备比赛，极少有机会能空下来休息，所以每次休假的时间都被他拿来补觉了。

　　

　　“起来了小不点，去东京的机票已经寄过来了。”龙雅从门外走进来，下个月的世锦赛就在东京举办。

　　龙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那个熟悉的地名之后才稍微清醒了点，但也没什么反应，淡淡应了一声：“是吗。”

　　龙雅有些无奈，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这次还要我陪你去吗？”

　　“随便你，我自己去也行。”龙马闷闷地拍开他的手。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是东京嘛。”龙雅笑得意味深长

　　回到美国之后，龙雅被南次郎和伦子抓回学校继续念书，不过他没有选择在网球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大学毕业之后自己创了业，也算是龙马的半个私人教练。 

　　兄弟两人自立之后，南次郎和伦子就开始天南海北地四处旅游，过起了二人世界，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所以这几年龙马的方方面面都是龙雅在管，算是他的半个监护人。

　　龙马半醒不醒地靠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机票有些出神，七年前从日本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虽说跟那些前辈们时不时地还是会有联系，也架不住时间带来的生疏。

　　以前总说着交通方便，大家见面也很简单，但实际上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或是没空，或是时机不对，总有阻碍，现在想来，以前那样天天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非常难得。

　　“你在发什么呆呢小不点？喊你都没反应。”龙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龙马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时间不早了，想想晚上吃什么？”龙雅笑了一声。

　　难得伤春悲秋的思绪被打断，龙马瞥了他一眼，抱着枕头往沙发上一倒，随口道：“我要吃炸鸡。”

　　“不行。”龙雅拒绝得十分干脆。

　　体育圈最不缺的就是年纪轻轻一身伤病的运动员，因此龙雅对龙马的饮食生活都非常注意，各方面都严格管控，致力于让自家小朋友未来可以身体健康全须全尾地退役。

　　“那你还问我？”龙马有些无语，翻了个身把自己窝在沙发里。

　　“我最近学了新的调味方法，等会儿给你做烤鱼怎么样？”龙雅软下语气。

　　“嗯。”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来，龙雅忍不住失笑，转身进了厨房。

　　这些年龙雅为了龙马厨艺练得愈发炉火纯青，甘愿屈居人后当他永远的后盾，虽然龙马一直都觉得他这个决定像是脑子有坑，只是龙雅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而他也没什么立场干扰他的决定就是了。

　　厨房里传出餐具碰撞的声音和诱人的香气，龙马换了个台随便找了个搞笑节目当消遣，一边继续瘫在沙发上等着吃饭，大门的铃声突然被人按响了。

　　“小不点，去开下门！”龙雅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知道。”龙马应着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在心里嘀咕他也不至于连开门这种小事都要人催一下。

　　“Surprise！”门打开，外面站着U17美国代表队的几个队员，奇柯站在最前面，捧着个礼盒装的水果笑得一脸灿烂。

　　“是你们。”龙马的表情看着并不意外，U17的世界赛结束之后，他们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时不时就会约出来一起玩。

　　“谁啊？”龙雅从厨房里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

　　“哎呀，来得真是巧，还能蹭上一顿饭。”杜杜笑嘻嘻地走进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进了屋。

　　“打扰了。”莱因哈特朝龙马点了下头。

　　龙马轻叹口气，他虽然总嫌这几个人吵，但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谁让你们来吃白饭的？给钱知道吗？”龙雅不太乐意。

　　“龙雅，你真是越来越抠了！”奇柯轻车熟路地躺上沙发，还顺手捞来龙马的枕头抱在怀里，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了。

　　眼看自己的位置被抢，龙马撇了撇嘴，颇有些不爽地去了另一边的沙发。

　　“诶~龙马，你下场比赛的时间已经定啦？”杜杜眼尖地注意到了茶几上的机票。

　　龙马嗯了一声，“还没确定好出场的日期。”

　　奇柯一翻身爬起来，仔细看了眼机票上的信息，笑道：“东京？那不是你的老家嘛龙马？”

　　龙马不知道那个只待了半年不到的地方能不能算是自己的老家，不过他没有否认。

　　“很久没回去了，会紧张吗？”莱因哈特坐到龙马身边。

　　“没什么可紧张的吧。”龙马在心里长出一口气，他这话说得是事实，只是那些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他还真的有点好奇。

　　另一边，世锦赛的阵容名单定下来之后，日本的体育杂志和新闻也纷纷刊登了这个消息，昔日共同奋战过的队友们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那个少年要重新回到这里，时隔多年再一次凑在一起开始谋划惊喜。

　　距离世锦赛开始还剩一周时间，龙马收起球拍，暂时结束了这一阶段的训练，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比赛开始就行了。

　　这会儿还没到他平时回家的时间，龙马背着网球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在路边的一家酒吧门前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酒量极差，龙雅又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待，所以即便他如今已经快满二十岁，这种地方却是一次也没进去过。

　　算算时间龙雅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回家，大概是他平时管得太多，龙马突然起了叛逆心，捏紧了抓着背包带子的手，毅然决然地推开了酒吧大门。

　　跟想象中的酒吧不太一样，门打开并没有吵闹的音乐和眼花缭乱的灯光，这家店倒是很安静，可能是没到时间，店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调酒师沉默地擦着高脚杯和各种器具，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抬头。

　　龙马抿了抿唇，不甚熟练地摸到吧台坐下，调酒师递过来一份菜单，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擦杯子。

　　龙马低头看了眼菜单，被上面奇奇怪怪的酒名看花了眼，为了掩饰自己第一次来的尴尬，他也没好意思多看，随便选了个看起来颜色比较正常的酒，随后便匆匆合上了菜单。

　　店里的客人不多，调酒师在他面前一阵让人看不懂的操作之后，一杯加了冰块的棕色液体就送了上来。

　　“您的威士忌特调，请慢用。”

　　这杯酒看起来平平无奇，闻着也没什么特别，龙马不信邪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瞬间就被浓烈的酒气呛得差点吐出来，犹豫许久才面目古怪地咽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在笑。

　　守着这杯难喝的液体坐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两下，是龙雅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哪里。

　　一瞬间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龙马颇有些心虚地舔了舔下嘴唇，又反应过来龙雅不可能知道他在哪，于是挺直了腰板打字回复：训练场。

　　隔了两秒，手机屏幕又是一亮，龙马漫不经心地点开消息，一下瞪圆了眼睛：我在你身后两排的卡座，过来。

　　少年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半晌才转过头，正对上龙雅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都怪这酒吧灯光太暗，他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注意看，龙马痛心疾首。

　　磨磨蹭蹭地端着自己的酒杯过去，龙马这才看清这里不止龙雅一个人，莱因哈特也坐在他旁边。

　　“你们怎么在这？”龙马先发制人问道。

　　龙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停在他手里的酒杯上，挑了下眉，“这话应该我问你，小不点，你怎么在这？”

　　龙马噎了一下，没回话，又问道：“你们在这多久了？”

　　“没多久。”龙雅一手托腮，语气带着揶揄的味道，“也就看到某个小朋友假装老练地点了单，然后又被酒呛到……而已。”

　　龙马眼角一跳，脸色有些发红，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都被这两个看了个干净，他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就知道刚才听到的笑声不是错觉。

　　“你别逗他了龙雅。”莱因哈特看不过去开了口，转头对龙马道，“他以前在这里打过工，我们经常过来，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你。”

　　龙马哦了一声，在他们旁边坐下，手里还握着那杯威士忌特调，有点不太自在。

　　“小不点现在长大了嘛，都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还骗我在训练场。”龙雅撇撇嘴道。

　　“我也不一定非要听你的话吧？”龙马看了他一眼，“而且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龙雅被他说得没脾气，声音低下去：“你又不会喝酒，来这里干什么？”

　　“谁说我不会？”龙马赌气似的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呛得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喂喂，你这……”龙雅吓了一跳，这回连嘲笑都顾不上了，连忙坐过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把剩下的小半杯酒移到自己那边，不许他再碰了。

　　莱因哈特去吧台问调酒师要了一杯橙汁，放到龙马面前，无奈道：“你跟龙雅闹别扭也不必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我才没……”龙马咳够了抬起头，脸上被酒气染成酡红色，又咳得眼角带泪，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龙雅一下子就心软了，温声道：“你想去哪里就跟我说，我会带你去的。”

　　“你只会管我。”龙马摸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颇有点喝酒的架势。

　　“行，我不管你。”龙雅失笑，“那你也不能骗我。”

　　“我知道。”龙马闷闷地应了一声，偏开了头。

　　这酒的度数挺高，龙马又实在喝了不少，三个人没坐多久他就晕晕乎乎地要昏睡过去，龙雅干脆直接把人背着往家里走。

　　龙马这几年个子抽条不少，但他骨架偏细，龙雅背着他还是像背个孩子。

　　少年安静地伏在他背上昏睡，比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老实许多。

　　“这样好吗？”莱因哈特跟在兄弟俩身边。

　　“你是指什么？”龙雅没回头。

　　“你没有继续打网球，我们都觉得很可惜。”莱因哈特道。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龙雅笑了一声，“我的梦想又不是打网球。”他的梦想，就只是龙马而已。

　　莱因哈特站在原地没动，看夕阳把这对兄弟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了龙雅的感情，无关亲情与爱情，而是单纯的，龙马是连接他和这人间的一根线。

　　启程的日子很快到来，龙马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到了地方才被龙雅叫醒，一下飞机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吹蔫了，顺便也把他那点近乡情怯的紧张感蒸发得一干二净。

　　“好热。”龙马用帽子给自己扇风，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忍一忍，我们先去酒店。”龙雅牵着他的手腕引他去车上，一边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龙马靠在座椅背上，天气太热，他着实没什么胃口。

　　龙雅笑笑没说话，发动车子往酒店去。

　　窗外的景色不断后移，龙马撑着下巴发呆，这么多年过去，路边的店面意外地没有太大变化，但因为太久没见，他依旧有种恍如隔世的怀念感。

　　正值放学时间，路边过去几个穿着制服的学生，不怕热似的追逐打闹，龙马手指一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社团结束之后也是这样一行人走在回家路上，阿桃学长大概会带他一起去快餐店买汉堡，其他前辈们也都乌泱泱地跟着，偶尔还会拌几句嘴，仿佛从来没有什么烦恼。    

　　以前总觉得那样的日子总也过不完，然而一晃眼，他们却都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都有人年轻。

　　车子驶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两个人登记之后进了房间，龙马很快收到了主办方发来的慰问短信，附带这次比赛的参赛名单和第一天的赛程。

　　之前他一直都没注意，这会儿才看到名单上还有手冢国光的名字，他们两个如今都在网坛活跃，但因为赛区不同，碰上的机会也并不多，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龙雅自然早就知道名单的事，看弟弟的模样也只是撇了撇嘴，不想显得自己太喜欢乱吃飞醋。

　　比赛的日程一旦开始便过得飞快，龙马跟手冢国光对上是在半决赛上，青年的样貌跟之前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目之间要成熟许多，看起来就是个极为沉稳可靠的模样。

　　他们两个都算是人气选手，甫一出场观众席上就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场上的两人倒是完全没受影响，各自站得岿然不动，仿佛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

　　“好久不见，部长。”龙马先打了个招呼，即便大家都已经长大，他还是习惯用这个称呼。

　　“你长高了。”手冢国光唇角带笑，他倒不像上学那会儿爱板着脸了，气质柔和许多。

　　少年颇有些自得地抬了抬下巴，笑道：“一会儿可不要手下留情啊，我会打败你的！”

　　“那是当然。”手冢国光微笑应下，少年依旧像从前一样闪闪发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磨平棱角，这一点让他十分欣慰。

　　

　　双方握手之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两个人的年龄差距随着参赛经验的累积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完全是纯实力的比拼。

　　龙马最终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手冢国光看着落在地上的那颗明黄色的小球，有些释然地弯了弯嘴角，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只有这样微弱的差距而已，少年早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伴着满场的欢呼声，龙马走到场边，接过坐在教练席上的龙雅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身边突然多了一道阴影。

　　“部长？”龙马有点诧异他会过来。

　　龙雅皱了皱眉，有些不爽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手冢国光并没有看他，只是面向表情错愕的龙马，递给他一张叠起来的纸。

　　“这个是……”龙马狐疑地接过那张纸，打开之后看见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和一些图案，他顿了两秒，试探性地开口，“地图？”

　　手冢国光点了点头，道：“他们几个说你难得回来，要给你策划一个惊喜。”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龙马低头看着地图上的文字，上面说让他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去标好的地点，拿到相应的信物之后就可以去往最终的庆祝地点了。

　　龙马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不见，这些前辈们还是这么幼稚。

　　地图上的第一个地点画的是球场，龙马偏头思忖了一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拿着网球的手。

　　“第一站是我。”手冢国光温声开口。

　　崭新的网球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No.1”的字样，握在手里让人感觉沉甸甸的。

　　“谢谢部长。”龙马握紧了手里的网球。

　　“不用。”手冢国光抬起手，迟疑了一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那就之后再见。”

　　“唔……”龙马摸着自己的头，有些迷茫地看着手冢国光远去的背影。

　　半决赛和决赛之间还有三天时间留给选手休息，龙马属于以个人名义出战的选手，只要能够对自己负责，主办方并不会管他休息时间的去处，于是他便打算趁着休息的时间配合前辈们的惊喜。

　　龙雅素来跟自家弟弟的这些前辈们不太对付，也不想太管着他惹他不高兴，索性就没跟着一起去，留在了酒店处理这些天堆积起来的事务。

　　龙马按着地图上的位置迹部财团的大楼，难得的没有迷路，毕竟地图上密密麻麻地做了许多标注，就差手把手地亲自带他到目的地了。

　　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装修得富丽堂皇，龙马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句万恶的资本家，然后就被拦在了门禁处。

　　是了，他根本就没有工卡，怎么可能进得了大楼。

　　保安引着他去一旁登记，费了一番波折之后才到了前台，然后又被前台妹子的一句有没有预约给问住了。

　　在心里把迹部景吾骂了八百遍，开头就碰壁的感觉让他有点后悔陪这些幼稚鬼玩游戏了。

　　“我找迹部景吾。”龙马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见社长是要预约的……”前台姑娘也很为难，她不是有意要跟帅哥过不去，实在是为了自己的小小工资不敢乱来。

　　龙马板起一张臭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也没有迹部景吾的联系方式，恨不得调头就走。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落实，一楼大厅旁的电梯门“叮”地打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骚包青年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前台跟前。

　　“社长。”前台姑娘微微弯身。

　　迹部景吾冲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龙马，“你上不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又没换手机号码。”

　　“我怎么知道。”龙马还憋着气，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是我的不是，忘记跟他们打招呼了。”迹部景吾并不气恼，“跟我上去吧。”

　　龙马还没说话，迹部景吾就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走了。

　　前台妹子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不能怪她，这两个人对话氛围实在是非常微妙，自家社长如今正年轻，又英俊多金，但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难道是……她不敢再往下想，比划着往自己的嘴巴上拉了道拉链，以免小命不保。

　　电梯里格外安静，龙马不是个爱生气的人，而且两个人也许久没见了，他这会儿早就消气了，只是时不时有些奇怪地盯着迹部景吾看。

　　这人的外表还跟记忆中一样张扬，但行为举止间却似乎收敛了许多，连那个嚣张的自称都不见了，以前他们见面总忍不住要呛几句的。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被本大爷的美貌折服了吗？”迹部景吾突然出声。

　　“怎么可能？”龙马噎了一下，果然是他的错觉，大概成熟稳重也是演给员工看的吧，他还是那个自恋的花孔雀。

　　电梯停在22层，门打开正对着的就是迹部景吾的办公室，用整面的玻璃围着，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你有什么被人围观的癖好吗？”龙马对着这透明的办公室有些一言难尽。

　　“怕什么？这一层就只有我一个人。”迹部景吾抬了抬下巴。

　　是他目光短浅了，龙马在心里呵呵两声。

　　办公室里的沙发宽大舒适，龙马不见外地往上面一躺，迹部景吾去给他倒了杯果汁，一边从抽屉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递到龙马面前。

　　“这是你这的信物？”龙马抬眼看他。

　　迹部景吾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龙马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闪闪发光的金卡。

　　“你是要给我钱吗？”龙马怔怔地抬头，脑海中闪过了好几部无聊时看过的霸总电视剧。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肤浅吗？”迹部景吾抚了下额，“这是特别定制的卡，一共只有两张，另一张在我这里，你可以用这张卡随意进出这栋楼，也可以向我许任何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这着实算得上是很贵重的礼物了，龙马有些不习惯他突然这么坦诚，隔了半晌才哦了一声，“谢谢，我会好好收着的。”不过用不用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以前迹部景吾给他的那张卡现在也还好好的放在他的柜子深处，一次也没用过，他不喜欢随意挥霍别人的好意。

　　迹部景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开口：“不必跟我客气。”

　　告别了迹部景吾，龙马到了第三站的地点——医院，忍足侑士就在这里工作。

　　靠近中午休息的时间，门诊部的病人只剩寥寥无几，龙马在门口的排班表处研究了半天，挂了个神经内科的号。

　　他似乎是上午的最后一个号，喇叭里隔了许久才喊他的名字，龙马按着屏幕上分配的诊室到了地方，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忍足侑士正低着头写病历，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圆框眼镜，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平光的了。

　　“下一个。”忍足侑士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半天没有动静，忍足侑士奇怪地抬头，眼神一动，“你来啦。”

　　“我以为你会选择音乐的梦想。”龙马走到他对面坐下。

　　忍足侑士弯了弯嘴角，推了推眼镜道：“你要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人并非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龙马没说话，在他的办公室里打量一圈，目光停在橱柜里的一把小提琴上。

　　忍足侑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一声道：“你想听吗？”

　　“什么？”龙马一愣。

　　忍足侑士起身走到橱柜前，把那把小提琴拿了出来，“你还没有听过我拉小提琴吧？”

　　“啊，在这里吗？”龙马眨眨眼睛。

　　“当然不是。”忍足侑士失笑。

　　他脱了白大褂，带着龙马一起出了门。

　　医院已经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门诊部闭了灯，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

　　忍足侑士领着龙马上了天台，掏出钥匙打开天台的门，医院里寻死觅活的人太多，这里平常都是锁着的。

　　龙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演奏小提琴，不过他还是默默地跟着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燥热，但因为有风，并不太让人觉得热得慌，龙马寻了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下，那边忍足侑士已经调好琴弦摆好了架势。

　　忍足侑士演奏的是小提琴的经典曲目《一步之遥》，龙马并不太懂这种东西，不过曲子好听与否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医院非常安静，小提琴的乐声飘得很远，这里本就是离生与死最近的地方，乐声又让这里增添了一分圣洁的味道，连龙马看忍足侑士的身影都高大不少。

　　一曲闭，龙马捧场地拍了拍手，不过他不擅长夸人，也说不出什么专业的话。

　　“谢谢你。”忍足侑士倒是先开了口。

　　“诶？”龙马愣了一下。

　　“我也很久没有给别人演奏过小提琴了。”忍足侑士笑道。

　　龙马偏了偏头，突然又凑近到他眼前，仔细观察了几秒道：“前辈你的眼镜还是平光的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腿，“这样显得我比较可靠。”

　　龙马差点被他逗笑了。

　　忍足侑士干咳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这是要给你的东西。”

　　龙马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珠串，每颗珠子的颜色和形状都不相同，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我自己用药材做的，用琴弦串了起来。”可能是当医生久了，忍足侑士的语气放得很柔和，“你经常要消耗体力，这个带在身边能让你休息安稳点。”

　　这的确是个非常贴心的礼物，龙马好好地收下，抬头道：“那也祝你能得偿所愿，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吧。”

　　“多谢。”忍足侑士莞尔。

　　从医院里出来，龙马在路旁的店里随便吃了个午饭，顺便研究一下后面的地点。

　　第四站的地点是个公园，龙马有点奇怪这么大的地方要找起人来不是要累死他，不过等他到地方才发现是他太多虑了。

　　公园是个小公园，只由一个广场和旁边的一片竹林组成，广场正中是个喷泉，附近的老人都很喜欢带着孙子孙女过来玩，非常热闹。

　　龙马站在公园入口，一眼就找到了人。

　　栗发青年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脖子里挂着一个相机，神情温柔，当然，吸引龙马注意到他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边围着的一群白鸽，远看像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油画。

　　“不二前辈。”龙马走过去，惊起了几只低头啄食的小鸽子。

　　“欢迎回来，龙马。”不二周助笑得眉眼弯弯，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嗯。”龙马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

　　龙马并不知道，不二周助在这之前已经见过他好几次，毕业之后他当了自由摄影师，经常到各个地方去拍照，也跟过几次龙马的比赛，有好几张广为流传的刊登在报刊上的赛场照片都是出自他的手，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大概是龙马天生就很有小动物缘，那些飞走的小鸽子又飞了回来，并且还凑到了他身边去。

　　不二周助给了他一把玉米粒让他喂着玩，一边问他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训练和比赛，没什么特别的。”龙马随口答道。

　　“也是，龙马你确实长大了啊。”不二周助轻叹一声。

　　“不二前辈倒是没什么变化呢。”龙马转头看他。

　　“是吗？”不二周助弯了弯嘴角，“或许只是你还不够了解我呢？”

　　龙马抿了抿唇不置可否，这位前辈的内心他向来都猜不透。

　　“陪我一起走走吧。”不二周助站起身。

　　“哦。”龙马应着声，把手里剩下的玉米粒一口气撒了，跟在他身后。

　　午后的阳光热烈，竹林里却还有几分凉气，不二周助缓缓漫步在竹林间，偶尔会停下来拍张照。

　　“不二前辈为什么会当摄影师呢？”龙马问道。

　　不二周助停下来看他，温声道：“我以前跟你说过吧，我感兴趣的东西有很多，像是网球，还有滑雪和摄影……”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人生很长，我有很多想要尝试的东西，从前是网球，眼下是摄影，或许过几年又会换了其他的，龙马觉得这样不妥吗？”

　　“我没觉得。”龙马摇摇头，他一直觉得这位前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做什么事大概都不会失败，像他这样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挺让人羡慕的。

　　“对了——”不二周助低下头，从装相机的小包侧袋里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递给龙马，“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龙马接过那张照片，表情诧异，“这个是……”

　　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看起来还是十二岁的样子，穿着他从前最常穿的红色短袖，是外旋发球的姿势，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了。

　　不二周助笑笑，回忆起这张照片的来历。

　　彼时他刚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机，听说附近的球场正在举办比赛，就准备过去凑个热闹，顺便拍点照片试一下新相机的功能。

　　不过他去晚了，比赛似乎已经结束了，他正准备离开，又听到旁边用来练习的球场传来了击球声，带着一丝好奇过去，就看到了正在比赛中的小少年。

　　自信张扬不可一世，这是不二周助对龙马的第一印象，他不知道那时候吸引他的究竟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还是惊艳的实力，或许是两者都有吧。

　　不二周助拍下了这张照片，为自己的惊鸿一瞥留下纪念，没想到却在学校里又见到了这个少年，才觉得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虽然这件事他谁也没说。

　　“诶～原来不二前辈那么早就见过我了。”龙马有点意外。

　　“那时候也没有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小后辈，大概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吧。”不二周助笑道。

　　“前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啊。”龙马又问。

　　“对我来说遇见你是份极好的礼物，礼物自然是要好好珍藏了。”不二周助答得坦然。

　　龙马有些怔愣，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这个也给你。”不二周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又摊开手，掌心躺着一颗紫色的糖果，跟以前的一样。

　　糖果的味道都跟从前一样，龙马多少有些怀念，也不知道是在怀念那段时光还是其中的某些人。

　　离开公园，龙马按照地图到达第五个地点——一家名字叫做Petit Garcon的花店。

　　花店门口摆着五颜六色的各式鲜花，放在一起香气却并不浓得呛人，门沿上挂着一个玻璃风铃，有风吹过或是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声响。

　　龙马推开花店的门，面目温和的青年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画笔，非常专注地在画板上添上色彩，仿佛并没有察觉有人进来，又或许是他早就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了。

　　在见到幸村精市之前，龙马有点没办法想象他为什么会选择开一家花店，毕竟他是个那么强势的人，让人觉得他就该成就一番大事业，但现在他好像又突然理解了，想做一件事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呢？

　　幸村精市为自己的画作画上最后一笔颜色，随后收了东西转过身来，笑道：“让你久等了，小朋友。”

　　龙马有些不自在，他已经不是个小朋友了，但这人还是这么喊他。

　　幸村精市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乍一看满眼都是金灿灿的，格外阳光，莫名跟他这人的气质略有不符。

　　“前面的人你都见过了吗？”幸村精市问道。

　　龙马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语句道：“你的变化还挺大的。”

　　“很多人都这么说。”幸村精市笑了。

　　国中时期的幸村精市虽然已经有足够的气势，但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而现在他依旧有着令人惊艳的五官，却再不会让人认错了。

　　两个人在外面坐着，里间传来“叮”的一声，紧接着是勾人的甜香。

　　“你饿了吗？我烤了鲜花饼。”幸村精市问道。

　　“还好。”龙马默默吞了吞口水，他中午吃得随意，倒是真的有点饿了，但又有点不好意思说。

　　“那就陪我吃一点吧。”幸村精市弯了弯嘴角，也不拆穿他。

　　窗边的画板被挪开，摆了一张小桌子，幸村精市把刚烤好的鲜花饼放在桌上，顺便倒了两杯花茶。

　　在龙马心里，单独跟幸村精市相处是一件比较别扭的事，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而他的思维似乎总跟常人不同。

　　“这是我上周才刚学的，不知道会不会合你的口味。”幸村精市道。

　　鲜花饼外皮酥脆，夹心的玫瑰酱清爽却不甜腻，说是在店里买的也不为过，龙马吃得两颊鼓鼓，差点忘了是他在陪人家吃。

　　幸村精市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新的话题，最近又学习了哪些甜品，花店里的花什么颜色放在一起比较好看，还有各种来店里买花的人发生的小故事，虽然天南海北的彼此之间都没什么联系，但龙马却都能应上几句。

　　龙马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鲜花饼，喝了口花茶，偏头看着幸村精市，眼前这人似乎比以前更鲜活了。

　　“怎么了？”幸村精市抬眼看他。

　　龙马摇摇头，把刚才的感觉压回心底。

　　幸村精市给的东西是一个香薰盒，把各种干花放在一个漂亮的小盒子里，撒上精油，交织成一股温暖的香味。

　　龙马好奇地低头研究着这个香薰盒，幸村精市托腮看他，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跟自己和解，接受自己所有的情绪，然后试着融入每一个普通人，让自己沾染上烟火气。

　　他早就不再是神之子了，而他的小神明也已经长大。

　　地图上的最后一站是警局，真田弦一郎就在这里，龙马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路边巡逻，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他跟记忆里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让人忍不住想感叹长得成熟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真田弦一郎原本正跟另一个同事一脸严肃地走在路上，远远地看到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时突然就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同事走了几步才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奇怪地转身喊他，“你站在那里干什么真田？”

　　龙马这时候才走过去，笑着道：“前辈，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的嘛。”

　　他在多年前立海大的海原祭上也说过一样的话，真田弦一郎抿了抿唇，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同事看出两人认识，跟真田弦一郎说了一声让他按时回去之后就先行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龙马并不想耽搁他的工作，两个人于是便顺着巡逻的路慢悠悠地走，各自站在路的一边，看着有种奇怪的滑稽感。

　　真田弦一郎有点沉默，他既不像青学的人那样一直跟龙马熟稔，也不像迹部或幸村那样擅长跟人打交道，他行事向来冷硬，连示好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开口，龙马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段，从繁华的商业街进了居民区，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行人很少。

　　大概是气氛实在太诡异了，龙马在心里轻叹口气打算先找个话题打破尴尬，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经过两人身边时，男人看到真田弦一郎身上的警服明显有点紧张，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想要过去。

　　龙马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身旁的青年低喝一声，一把按住中年男人的肩膀，把人压在了地上。

　　龙马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连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中年男人胡乱地挣扎起来，真田弦一郎从腰间摸出手铐锁住他的手，然后从他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各种式样的手表和首饰，这人是个小偷。

　　眼见事情败露，小偷拼力一挣，竟然从真田弦一郎手里挣脱出来往龙马的方向跑去。

　　“越前！”真田弦一郎失声喊道。

　　龙马往旁边让了两步，伸脚勾了一下，把冲过来的小偷绊了个狗啃泥，真田弦一郎顺势过来把人牢牢地控制住了。

　　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人，等把小偷交出去之后，真田弦一郎才走到龙马面前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你了？”

　　龙马摇摇头，他倒是还没有这么脆弱。

　　真田弦一郎松了口气，又认真叮嘱，“以后遇到这种事只要跑就行了，别想着出手。”

　　龙马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啊。”总喜欢以长辈的语气说话。

　　“我……”真田弦一郎噎了一下。

　　龙马弯了弯嘴角，“这个工作很适合你。”

　　真田弦一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伸手扯下自己的肩章，“给你。”

　　“呃……谢谢。”龙马怔怔地接住。

　　至此，地图上所标的六样信物都已经拿齐了，网球代表技术，金卡代表财富，药材代表健康，照片代表回忆，干花代表永恒，肩章代表勇气，这是他们对龙马最诚挚的祝福。

　　天色渐暗，龙马也跟着线索到达最后的地点，一片私人海滩，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这是迹部景吾的手笔。

　　沙滩上已经架起篝火，远远地就听见各种吵闹的声音，还有烧烤诱人的香气，龙马尚未走近，这些声音就瞬间把他从二十岁拉回到十二岁。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越前来了”，原本吵闹的沙滩寂静了一瞬，人群哄一下围了过来。

　　龙马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脸，交好的或是有过过节的，甚至还有当时U17的几个高中生。

　　大家七嘴八舌地跟龙马叙起旧，反倒是已经见过的几个好整以暇地站在人群之外，不跟他们一起凑热闹。

　　龙马被吵得脑袋“嗡嗡”的，揉了揉眉心道：“你们能不能一句一句说？”

　　“臭小子，前辈们的话要好好听啊。”桃城熟稔地搭上龙马的肩膀。

　　“就是啊，我可是特地从北海道跑回来的诶！”菊丸英二笑嘻嘻地抱怨，他如今当了模特，每天都在各个地方跑。

　　“美国那边应该挺好吧？那么久都不回来一次！”切原赤也语气忿忿。

　　“你的比赛我都有看哦！”

　　“好了，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话等会儿慢慢说。”眼看着大家又要说起来，手冢国光干咳两声，过来把小后辈解救出来。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又回到了各自的烧烤摊子上。

　　“谢谢部长。”龙马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也过去吧。”手冢国光有点想笑，从以前开始，让龙马露出苦恼的表情总是会令人忍俊不禁。

　　迹部景吾围了个花里胡哨的围裙正在烧烤，堂堂一个财团的社长亲自烧烤已经足够让人惊奇，更惊奇的是他的动作还很熟练。

　　龙马想起之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忍不住凑过去问：“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迹部景吾瞥了他一眼，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别小瞧人了，这世上还有本大爷做不到的事么？”

　　“最好是吧。”龙马懒得理这个自恋鬼。

　　不二周助守着个小小的炭炉，方圆几米之内竟然没有一个人靠近，龙马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就看到烤架上绿油油的苦瓜山葵，还有一些奇怪的叫不出名字但看着就一言难尽的食材。

　　“龙马也想尝尝吗？”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拿起一串苦瓜。

　　龙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人的味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比起这两个人，更吸引龙马的是幸村精市，他正在做烤鱼。

　　迹部景吾的手艺尚待确认，不二周助一看就让人敬而远之，还是已经尝试过的幸村精市值得信任。

　　幸村精市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知道是特地选的烤鱼起了作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就快好了，你稍微等一下。”

　　“唔，不着急。”龙马颇为大度点点头。

　　“越前！过来放烟花！”桃城在远处喊。

　　龙马看了看还在烤的鱼，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果断去投奔了桃城，那边已经围了一群爱玩的，地上也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烟花，龙马抽了一根仙女棒，从旁边的篝火上借了火，金色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四散开。

　　幸村精市远远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嘴角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国中生了那场大病之后，父母就不再想让他继续网球这种经年累月会消耗身体的运动，哪怕只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也希望他健康，所以对于幸村精市来说，龙马是活成了他想成为的样子。

　　“越前，烤鱼可以吃了。”幸村精市喊了一声。

　　“昂！”龙马抬起头，仙女棒的火花映照出他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沙滩上到处是尖叫和欢笑声，这些人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借着为龙马接风的由头，大家久违地逃离了日复一日的生活，重回了少年时光。

　　真田弦一郎晚些时候才到，还搬来了几箱大型的烟花，一群人又像小孩一样拥上去，龙马落在最后有些无奈，在心里感叹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幼稚，话虽如此，但烟花炸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兴奋。

　　所有人对着大海站成一排，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纷纷开始冲着大海喊起了话，单纯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又或是对未来的展望，他们的回忆截止到一个万物初始的春天，又在夏天重启，而这样的夏天还会有很多个。

　　烟火之下，少年们的梦想闪闪发光。

　　决赛如期而至，龙马这次的对手是个资历很深的大前辈，也曾在各项比赛上拿了不少奖，即便经验丰富如龙马，一时间也有些胶着。

　　比赛进行到赛点的时候，双方的体力都消耗巨大，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越——前——龙——马——！”

　　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龙马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观众席上的乌泱泱的一群人，桃城挥着一面写有他名字的旗子，额上还绑着红色的发带，就像很多次为青学的比赛加油一样，他的身后还有那天晚上一起在沙滩上的其他人，看起来格外声势浩大。

　　场上被突然出现的阵势吸引了注意力，龙马弯起嘴角，压了压帽檐道：“还差得远呢！”

　　他是个幸运的人，幸运地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幸运地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事，然后幸运地遇到了一群很好的人。

　　凭着最后一击拿下比赛，龙马走到教练席上，龙雅笑着揶揄他：“看不出来你还自带了一个声援团啊。”

　　“是他们自己要来的。”龙马撇了撇嘴道。

　　“这次回来玩得开心吗？”龙雅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龙马破天荒地露出笑，“嗯，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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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都记不清了，希望不是狗尾续貂kk

下一棒： @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