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o

第二十四章

    正赛当天，观众席上坐满了当地的和特地从其他国家赶过来看比赛的网球爱好者，把整个赛场围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第一天进行的是小组赛，32支队伍分成8组，每组4支队伍，在组内进行三场循环赛，先得三分的队伍获胜，规定每场出战的选手至少有三个初中生，且每个人只有一次出战的机会，组内取前两名的队伍进入淘汰赛。

   

    因为小组赛是在两天之内比完，所以对他们来说是相当紧凑的快节奏比赛，一刻都不能放松。

   

    E组的队伍除了美国队之外其他的三支队伍排名都不靠前，打起来也很轻松，龙马被排在了第一场对丹麦的比赛中出场。

   

    前两场比赛都是轻松获胜，龙马活动了一下手脚，原地蹦哒了两下，“到我了。”

    “第一轮对丹麦的胜利就交给你了。”莱茵哈特道。

    “是～”

   

    对手似乎是丹麦队的主将，上了场照例是一阵观众对龙马的唏嘘和担心，这样的声音他听过太多次，已经自动产生了免疫力，反正比赛开始之后他们就会为自己的表面想法而后悔。

    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对手甚至没有在他手上拿到一分，轻易地就以6-0的结果获得了胜利。

   

    观众的唏嘘声变成了惊叹，龙马压了压帽檐，嘴角弯起，“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work on.”

    “真会出风头啊小不点。”龙雅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你才是呢。”龙马轻哼一声。

   

    日本队看起来也获得了第一轮比赛的胜利，远山金太郎特地跑到美国队的赛场，兴冲冲地下了战书。

    龙马向来不爱应付这人过于热血的情绪，不过他这会儿刚赢了比赛，沸腾的心情也还没完全熄灭，顺着回了一句：“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三轮比赛每人只能出场一次，后面的比赛没有他什么事，莱茵哈特同意他可以不在场。

   

日本队的最后一轮比赛对上的是排名第二的瑞士队，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苦战，实力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弥补的，更何况瑞士队如今还有职业选手在内。

嘴上说着不在意，龙马还是溜达到了日本队的赛场，分数面板上前两场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都是以大比分的差距落败，而正在进行得第三场比赛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揪心，瑞士队出场的是现役的职业选手阿玛迪厄斯，日本队却是还是初中生的亚久津。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惨烈，亚久津已经是伤痕累累，而比分却被拉到了5-0。

“对着职业选手却让初中生出场，这个选择不太对吧？”龙马皱了下眉。

“越前？”坛太一看到他有点惊讶，又解释道，“领队本来是要换人的，但是亚久津前辈不同意，还说如果他输了就退赛回日本去。”

“像他说的话。”龙马摇摇头，看了眼场内，“不过我看这个情况，他是真的要回日本了。”

坛太一原本看着比赛就担心得不行了，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唰唰唰地掉下来，把龙马吓了一跳，“你哭什么？他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认输的人，他是你一直努力的目标，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坛太一愣了愣，把眼泪憋回去，重重地点点头：“还有机会！亚久津前辈！”

如果鼓励真的有用，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输了的比赛，现实是无论如何，实力的差距都不可能轻易就被弥补，亚久津伤痕累累地扳回了一分，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快倒下去的时候被平等院凤凰接住，宣布他弃权。

意识快要沉入黑暗之前，亚久津强睁着眼看向场边，少年站在看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想跟他说什么，但他听不见。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打网球，他在心里想着，但如果这是唯一能跟你产生联系的东西，我就还能再坚持一下。

龙马长叹了一口气，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经过坛太一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转告亚久津，有机会的话再打一场比赛吧。”

“越前。。。”

亚久津伤得不重更多的是体力透支，在场边躺了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观众席，少年已经不在了。

“你还记得比赛前跟我的约定吧？”平等院凤凰低头看着他。

“我知道。”亚久津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之前说好的，输了比赛他就离开。

“等等。”迹部景吾开了口。

几个人同时转头看他。

“初中组的队长是我，我应该有发言权吧？”迹部景吾道。

“你想说什么？”平等院凤凰看着他。

“我想让他留下。”迹部景吾面不改色地对视回去。

“输了比赛就回日本，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平等院凤凰轻哼一声。

迹部景吾没有让步，“这种明显是情绪化的约定，你应该能听出来吧？他是日本队的一员，没有人有权利让他离开。”

亚久津面无表情地背起包，“不用再说了，我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承担。”

迹部景吾拉住他，“随随便便把退队挂在嘴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你应该也想跟那小鬼打一场吧？”

他没指名道姓，亚久津却立马听懂了他说的是谁，轻笑了一声：“就算是不参加比赛，我也会找那小鬼打一场的。”

“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又何必去拐弯抹角呢？”迹部景吾有点无奈。

亚久津拍开他的手，“我对这个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这种人怎么会成为网球选手，别笑死人了！”

他背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幸村精市开口道：“他应该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吧？”

“但愿吧。”迹部景吾长出了口气。

虽然对瑞士队的比赛三场全负，日本队还是成功以小组第二的名次晋级了淘汰赛，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淘汰赛放在三天之后举行，给他们一个缓冲和休息的时间，同时淘汰赛也是各个队伍确定参赛名单的最后机会，如果有替换的选手，都要在两天之内完成最后的名单登录，过了时间就没有办法再改了。

龙马一个人坐在宿舍的床上对着窗外发呆，他上午去看日本队比赛的时候，三船入道又邀请了他一次，跟他说如果现在回去，日本队会给他留一个位置，并且给了他时间让他好好考虑。

龙雅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弟弟板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偶尔看见一次还觉得很有意思。

“又在愁什么？”龙雅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

“没什么。”龙马没有回头看他，眼睛还是盯着窗外。

“你又在想要不要回日本的事了？”龙雅猜测着。

龙马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是吗？”龙雅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安定，龙马回头看他，意外地看到这人脸上除了一贯的笑意之外掺杂的那一点不确定。

他想起到了美国之后龙雅已经有意无意地跟他提过好几次关于日本队的事，只不过自己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会儿仔细琢磨一下才觉得这人似乎是真的很怕自己就这么又回了日本。

“哥。”龙马破天荒地喊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会回日本队的，当初退队的那个理由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但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小不点。。。”

“所以——”龙马顿了顿，“你能不能别老对着我露出这种表情，太不适合你了。”

“什么表情？”龙雅愣了一下。

龙马伸手去捏他的脸，“你还是一直笑着吧。”

龙雅神经松了松，“你都有决定了，还在这边发什么呆？”

“我不能看看风景吗？”龙马斜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有什么恋爱的烦恼吧？”龙雅揽着他的肩膀笑道。

“什么恋爱烦恼，跟你恋吗？”龙马一阵无语。

“也不是不行啊。”龙雅笑嘻嘻地扯皮。

“少臭美了你。”龙马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啊？”龙雅在后面问了一句。

“散步。”龙马挥了挥手。

美国队的其他人在客厅里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他们向来都是这样，就算比赛在即也还是一片轻松欢乐的氛围。

“龙马！你要去哪儿啊？”奇柯喊了他一声。

“唔，随便转转。”龙马简短地答道。

“有什么好转的，热死了，快过来跟我们打游戏！”奇柯朝他招手。

“。。。。”龙马站在原地没动。

莱茵哈特开口道：“你们自己闹，别拉别人。”

龙马朝他点了点头，“那我出去了。”

出了门莱茵哈特却还跟在他后面，龙马有些奇怪地转身，“队长？”

“去日本队那边吗？”莱茵哈特问道。

龙马微微睁大眼睛，手指屈了屈。

“我知道他们一直想让你回去。”莱茵哈特笑了一下。

“我没想回去。”龙马低声道。

“我知道。”莱茵哈特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你要去说清楚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队长。。。”

“我自己的队员，我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好。”

三船入道下了令这三天让他们好好休息，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继续在健身房和球场练习，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龙马轻车熟路地走到球场，三船入道坐在场边看着，以免这帮小鬼练习太过影响后面的比赛。

两个人一进球场就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对龙马总是过分关注。

龙马径直走到三船入道面前，斟酌着要怎么拒绝回日本队才比较好开口。

三船入道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莱茵哈特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决定，道：“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龙马点了点头，刚要开口三船入道又说：“之后在赛场上碰见，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龙马愣了一下，笑起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期待以后能跟你们交手。”莱茵哈特上前一步站在龙马身边。

三船入道哼了一声没说话。

场上练习的队员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猜测他们在这边说什么，当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龙马推开门走出去，桃城靠着铁丝网站着，看到他出来笑了笑：“你要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回来，我才会看不起你。”

“赛场见。。。啊，阿桃学长你不是正式选手吧？”龙马笑道。

“臭小子！小看我吗？”桃城炸了毛。

龙马勾了勾嘴角，“有机会再打一场吧？”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处理完心里的最后一个疙瘩，龙马松了口气，跟着莱茵哈特回了宿舍，一开门迎面砸过来一个枕头。

莱茵哈特伸手拦住了差点砸到龙马脸上的枕头，皱着眉看向门内，客厅里乱糟糟的一片，他们居然玩起了枕头大战。

“队长！龙马！你们回来了！”奇柯喊了一声，“我听龙雅说你们在日本队还玩过枕头大战，就想试一下，居然很好玩！”

龙马扯了扯嘴角，默默地又把门关上，转头看向莱茵哈特：“队长，我们还是再转转吧。”

莱茵哈特轻笑一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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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了半天的对战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