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o

第十六章
平安夜的前一天，该准备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等着庆祝了。

临近节日工作总是格外忙碌，龙雅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其他几个人回家时间也晚了很多。

下午社团结束之后，网球部的队员一起走路回家。

“小不点，我们要去买点圣诞节装饰的东西，一起去吗？”前辈问道。

龙马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早回去家里也没有人，于是点点头，“好。”

一行人走到精品店里，节日的气氛浓厚，来买东西的顾客也很多，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

龙马盯着橱窗里的摆着的刻了生日快乐的水晶球出了神，这些天家里人一直准备着他的生日，这会儿才猛然想起今天好像是他哥的生日来着。

前两天龙雅还嚷嚷着拍戏的时候把他那副森海塞尔耳机给弄坏了也没空买新的。

我送他个耳机？龙马思考了一下，附近正好有一家专门卖数码产品的店。

“前辈，我去一下别的地方。”龙马喊了一声溜出了店。

店里很大，龙马东张西望地逛到他哥提到的那个牌子的专区，看了眼价格忍不住咋舌，这人可真败家。

龙马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被越前伦子专门存在了一张卡里，卡他不可能带在身上，来到这边之后零花钱就由龙雅按月给了，虽然他也不怎么花钱，来来去去的存下不少，然而在这价格面前还是显得九牛一毛。

龙马站在耳机柜台前皱着眉思考，估计是没人觉得一个小孩能买什么东西，也没有店员来招待他。

我不如给他买两斤橘子得了，干什么这么难为自己。龙马丧气地想着。

“龙马？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传来，龙马转过身，迹部景吾站在他身后。

“我。。。”龙马支吾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

“键盘出了点问题，我过来看看。”迹部景吾目光移到龙马面前的柜台上，挑了下眉，“你想买耳机？”

“不是。”龙马摇头，“我哥不是说他耳机坏了。。。”

“你哥让你帮他买耳机？还是你自己要给他买耳机？”

“我哥今天不是过生日么。。。”龙马纠纠结结，“但是我钱不够。”

“哦也是。”迹部景吾想起这个茬儿，“我倒是能借钱给你，不过要我说，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那个傻子你哪怕是路边捡块石头送给他他都当个宝供着。”

龙马抿了抿唇，手机震了一下，打开来是龙雅在他们的群里说他今天稍微晚点回来。

“前辈，你教我做菜吧。”龙马突然道。

运动方面天赋很重要，厨艺自然也是，迹部景吾第三次看着锅里黑糊糊一团看不清原材料的东西，忍不住拍了拍龙马的肩膀。

“你再多试几次明天给你准备的食材都让你用光了。”迹部景吾语重心长道。

“昂？”龙马抬起头，鼻尖蹭了点灰，看起来有点可爱。

“算了，我们再试一次。”迹部景吾妥协道。

手冢国光和真田玄一郎坐在客厅里看新闻，游离在厨房的风暴圈之外，并且决定之后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小朋友进厨房了，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龙马专心致志地盯着灶台上的锅，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厨艺这方面有多没有天赋。

又浪费了一堆食材，两个人堪堪在龙雅到家前的几分钟做出了几道勉强是正常味道的菜。

“还没吃饭啊？等我吗？”龙雅一进家门就看到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餐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

“等你。”手冢国光点了点头。

“今天这么好？”龙雅狐疑地走到餐桌旁边，看到桌子上的菜愣了一下，“家里天然气坏了？”

“我劝你不要说太多话。”迹部景吾沉声道。

龙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龙雅被他盯得有点心虚，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妙的猜想，“小不点，这菜是你烧的？”

龙马点点头。

“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龙雅拉开凳子坐下，既然是小朋友烧的，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要捧场的。

其他人也陆续坐下来，神色如常地吃起了饭。

“可以可以，很不错。”龙雅违心地夸奖道。

你是认真的吗？迹部景吾挑了下眉。

龙马非常满意地撑着脑袋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哥哥，生日快乐。”龙马突然笑眯眯地来了一句。

龙雅一口菜噎在了嗓子眼儿，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你你你。。。你记得啊？”

“我又不是傻子。”龙马看了他一眼。

他这年纪对生日没什么感觉，可过可不过的，每年也就粉丝非要大张旗鼓地在网上办得沸沸扬扬，实际上他自己并不很在意，想不到龙马居然还记得。

“你是不是快感动哭了。”迹部景吾笑道。

“我有那么脆弱吗？”龙雅斜睨了他一眼。

他内心还是非常触动的，只是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依旧笑嘻嘻的，“谢谢你啊，小不点。”

“不用。”龙马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

比起龙雅寒酸的生日，第二天龙马的生日就要隆重得多，对比起来显得他更加惨烈了。

然而他自己乐此不疲地准备着晚上的聚餐，昨天收到小朋友的祝福之后一直到今天都是美滋滋的。

寿星本人依旧抱着卡鲁宾窝在沙发里看他们忙碌，一边在手机上回复着来自各个前辈同学的生日祝福。

打完最后一条谢谢，龙马松了口气，这就是他不爱跟别人打交道的原因，社交真的很麻烦。

桌子上摆着一早就订好的大蛋糕，占据了小半个桌面。

龙马看着拥挤的厨房有点恍惚，往年的生日一直是越前伦子张罗的，虽然跟现在没什么不同，但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人不一样，感情也不一样。

晚上龙雅特例用红酒兑了汽水给他喝，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大人的滋味。

龙马脸红红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第一次觉得过生日好像也没有那么麻烦。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龙马打开，老爹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大概是他们跟你说生日快乐吧。”龙雅瞥了一眼。

龙马点点头，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老爸。”

外面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冷风一吹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带着轻微电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组成他听不懂的话。

“怎么这么慢？外面冷你要不进来打？”龙雅走过来。

龙马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低声道：“老爸说，美国那边有职业队看中了我的能力，让我过去参加青训，他已经答应了。”

龙雅愣了一下，继而一笑，“这是好事啊，怎么不高兴？”

龙马瞳孔微缩，抬起头看着他，“你也觉得我过去是件好事吗？”

“你的梦想，不就是去更大的舞台上打网球吗？”龙雅有点无奈。

龙马转头看了眼散发着温暖灯光的室内，声音低下去，“对，你说得对。。。”

“小不点。。。”龙雅话还没说出口，龙马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什么情况？吵架了？”里面的人一脸懵逼。

龙雅无奈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老爸让他去美国参加青训，他好像不太乐意。”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真田玄一郎道。

“是这样。”龙雅点头。

“去美国的话，再回来就要很久了吧？”手冢国光，“所以他才不想去吗？”

“可能吧。”龙雅叹了口气，“这小孩，我也猜不透他。”

餐桌上的一片狼藉和空气里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透出一种奇异的清冷气息。

龙马趴在被子里，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幼稚，去美国参加青训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喜欢打网球，也坚信自己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只不过猛一下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舍不得。

不知道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这几个人，或者说，两者都有。

外面传来收拾餐具的声音，除此之外都很安静。

龙马整理好心情，默默走了出去。

“洗澡吗？”龙雅避开了刚才那个话题。

龙马抬头看了他一眼，主动提起来，“我会去美国的。”

其他几个人动作一顿。

“想通了？”龙雅嘴角勾起。

“这确实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和老爸都没走完的，我一定会走到底。”龙马下了决心。

“怕什么？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一张机票就能见面了。”迹部景吾笑道。

龙马点了下头，“那你们要帮我照顾好卡鲁宾。”

“必须的，保证养得白白胖胖。”龙雅应下来。

“不行，不能太胖了。”小朋友不同意道。

“行，听你的。”龙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我去洗澡了。”

看着浴室的门啪嗒关上，龙雅长出了一口气，“小朋友长大了啊。”

“这是好事。”手冢国光点头。

“我倒是有点想看看他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样子。”迹部景吾弯了弯嘴角。

“就是不知道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真田玄一郎。

几个人沉默下来，算起来前前后后他们加起来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一想到以后家里少了这么个小朋友还真的不太舍得。

东京国际机场。

几个人站在检票口作最后的道别，越前南次郎和越前伦子站在不远处等他们。

龙雅理了理他的围巾，揉揉他的头发，“到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老头子不可靠的。”

龙马点点头。

“虽然两边有时差，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找我们。”手冢国光道。

“当然你要是想回来，机票我也是可以报销的。”迹部景吾。

“专注自己喜欢的事就好。”真田玄一郎。

龙马一一应下来。

“青少年，快到时间检票了！”越前南次郎喊了一声。

龙雅最后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哥哥再见，大家再见。”龙马挥了挥手。

几个人目送着小朋友进了安检口，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要光芒四射地回来啊，我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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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终于要长大了，写得我都很着急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