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o

第十七章
美国，橘子园。

橘子园已经不算是橘子园了，幼时的那片橘子树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悉数拔除，如今变成了一个花园，种着成片成片叫不出名字的花。

龙马站在阳台上，看着花园里正给花草修剪枝叶的园丁发呆，手指在护栏上一点一点。

距离他从日本回来已经过了五年，昔日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眉眼变得深刻而清晰，美成了一副矜贵冷淡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和那边常常联系，但因为各种原因，时差或是学业事业，实际上他们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那段记忆却没有随着时间慢慢湮灭，反而异常固执地留存在他的脑海中。

“青少年，你朋友来找你了！”越前南次郎喊了一声。

龙马收回自己的思绪走回客厅，金发的少年大剌剌地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凯宾？有事？”龙马坐下来。

“当然有事。”名叫凯宾的少年直接道，“再过几个月不就是全美公开赛了么，我来找你特训啊，我帮你特训的话你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的。”

龙马看了他一眼，干脆地拒绝，“我不去。”

“什么？”凯宾瞪圆了眼睛，“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啊？龙马我跟你说，虽然我曾经输给过你，但是我的实力还是不赖的好吧？”

凯宾是他回美国之后认识的，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因为一场比赛相识，之后凯宾就一直以他的朋友自居了。

龙马抿了抿唇，淡淡道：“我要回日本。”

“回日本？你回日本干什么？”凯宾诧异道。

一旁的越前南次郎听到龙马的话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

“我要干什么还用跟你报备吗？”龙马头也不抬道。

“可是这是个好机会啊，全美公开赛可是汇聚了各国顶尖的网球手的，你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训练的话。。。”

“谁说我去了日本就不能好好训练了？而且，我也不会输。”龙马嘴角一勾。

凯宾撇了撇嘴，从他们两认识那一天开始这人的傲气就没少过，偏偏他还就是有傲气的资本，两年前就参加了全美公开赛的成人组，到现在都没输过一场，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网球新秀。

“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龙马指了指门口。

“哎你这个人。。。”凯宾气结。

好不容易把凯宾打发走，龙马揉了揉耳朵，所以他才不喜欢跟话多的人打交道，吵起来真是没完。

“你要回日本？”人走了之后，越前南次郎才问了一句。

“嗯。”龙马点头。

“怎么突然想回去？”越前南次郎有点好奇。

“就是突然想回去，没有为什么。”龙马拿了个橘子剥着，“大学我已经报了国内的了。”

“那球赛。。。”越前南次郎一噎。

“我会参加的。”龙马停下手下的动作，抬头看他，“我不怕来回跑。”

“你跟你妈商量了吗？”

“我等会儿去跟她说，你们不用跟我回去，这里环境好，你跟老妈就待在这儿吧。”龙马道。

越前南次郎几不可微的叹了口气，“你已经长大了，你要是自己做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

“嗯。”龙马应了一声。

回日本的事他没有跟那边的任何人说，龙雅都不知道，彼时已经脱胎换骨的少年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回到了自己本土的土地上。

“好热。”龙马把帽子摘下来扇了扇。

几乎还可以算是春天的尾巴的季节，日本已经迅速热了起来。

龙马打了辆车，凭着记忆报了个地址，然后靠在车窗上看这些年变了的没变的景色。

公寓里看起来是没人，一片寂静，他身上没有钥匙，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已经开始慢慢坠落，龙马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你是。。。”

手冢国光狐疑地看着坐在他们家门口低着头的少年，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少年听到声音，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前辈，好久不见。”

手冢国光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几乎要找不回自己的声音，“。。。龙马？”

“对，是我。”龙马点头。

比起他惊人的成长，时光在手冢国光身上的流逝就要小得多了，龙马认真观察了一圈，也只认出他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是换了一副。

手冢国光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朝他微微一笑，道：“你长高了。”

得到了认可的龙马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些年的身高成功跨过了180的门槛，虽然停留在了181，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

“进去吧。”手冢国光掏出钥匙开门，龙马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房子的布局跟五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龙马离开之后，他们四个人干脆把这栋公寓买了下来，上下打通重新装修了一边，变成了一整套别墅的样子。

“你的房间在二楼，还是老地方。”手冢国光道，“我去做饭，晚上想吃什么？”

“烤鱼。”龙马想了一下道。

“人长大了，口味倒是没变。”

龙马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愣了一下，他房间还跟走之前一模一样，连他从立海大赢回来的那个玩具熊都还在原处放着，然而房间整体非常干净，看起来是经常打扫。

龙马内心有点触动，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了旧物，还是因为旧物中隐含的心意。

“家里有客人？”迹部景吾看了眼玄关处的运动鞋问了一句。

龙马走出自己房间，猝不及防地隔着楼梯跟迹部景吾来了个四目相对。

“前辈。”龙马先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迹部景吾愕然。

“前辈不欢迎我吗？”龙马笑道。

“这倒不是。”迹部景吾合上自己的下巴，“有点太突然了，怎么，美国终于待不下去了？”

“是啊，这不是回来找你们收留了？”龙马顺着他的意思胡扯。

“牙口长进不少。”迹部景吾好笑道。

“前辈过奖了。”龙马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一个人回来的？”迹部景吾问道。

龙马点点头，“我回来上学的，到时间的话还要回去参加比赛。”

“怎么想起来回来上学了？”迹部景吾敲了下他的头。

龙马捂着脑袋，“我喜欢。”

“行呗，你自己有想法就好。”迹部景吾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对了，你回来的事跟你哥说了吗？”

“没呢，我给他个惊喜。”龙马摇头。

“我说他怎么没提过，你这惊喜够大的。”迹部景吾笑了一下。

龙雅还没到家，真田玄一郎倒是先回来了，一进门惯例愣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比上两个人沉稳得多，只是略微一点头，“回来了啊。”

龙马笑着应声：“好久不见，前辈。”

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就翻了几翻，只是面上隐藏的好罢了。

真田玄一郎换了鞋走进来，唇角微微一挑，“长高了。”

龙马摸了摸自己的头，严肃的人果然第一个注意的都是这个么？

龙雅果然是反应最大的一个，龙马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整个人扑了上来，“小不点，我想死你了！”

“你好重啊。”龙马万分无奈。

其他几个人看着宛如一只大狗的龙雅，既嫌弃他的幼稚，又羡慕他的坦诚。

“哎呀小不点，你怎么长大了这么多？还是这么可爱。”龙雅感慨道。

龙马艰难地把人扒拉下去，喘了口气，“你能不能不用可爱来形容我？”

“行行行，帅气！”龙雅从善如流，然后在心里加了一句，小朋友真可爱。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龙马如今作为网球界的一颗明星，日常的报道是少不了的，他们也早就见过了龙马现在的样子，然而这样直观地看见还是油然生出了一股不真实感。

他们记忆里的小朋友，是真的长大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龙马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好像还是没变。

“没什么，吃饭。”手冢国光道。

“哦。”龙马应了一声。

变化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他们面前罢了。

这些年日复一日的过去也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现在看到瞬间长大成人的少年才让人有了点真实感，已经过了五年了。

“你怎么比走之前还瘦了？”龙雅夹了几块菜在龙马盘子里。

“有吗？”龙马看了看自己。

他这几年拔高不少，身上的肉跟不上长，运动量又很大，看起来倒不是很显个子，总感觉一小把骨头撞一下就散了。

“多吃点，看着硌手。”迹部景吾道。

龙马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跟硌手有什么关系。

龙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概是因为身上没几两肉，龙马的五官轮廓格外清晰，看起来甚至有点尖锐，带着锋利的少年气。

还是小时候好啊。龙雅无比地怀念小朋友还是包子脸的时期。

龙马自己没什么自觉，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每次在赛场上光是靠眼神就让对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卡鲁宾从自己的窝里晃荡出来，喵喵地叫了几声。

手冢国光起身去给他倒猫粮。

卡鲁宾已经完全长成了一只成年猫，还是发福的那种，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彰显着它这些年过得有多滋润。

“卡鲁宾！”龙马放下筷子起身去抱它，胖猫挣扎了几下，还是让他给抱了起来。

“卡鲁宾你好重啊。”龙马揉了揉它身上软乎乎的毛。

卡鲁宾不情愿地叫了几声，龙马走得时候它还太小，已经把自己这位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忘了个干净。

“枉我还天天惦记着你，结果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啊。”龙马撇了撇嘴。

迹部景吾嘴角弯了弯，觉得眼前的人又回到了小时候。

“先吃饭吧，它也要吃饭了。”真田玄一郎道，还是一副哄小朋友的语气。

“知道了。”龙马应了一声。

手冢国光走回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去洗手。”

饭桌上剩余的几个人和谐地吃着自己的饭，就跟往常一样，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个平常总是冷冷清清的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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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长大啦～暗戳戳准备干坏事(๑•̀ㅂ•́)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