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o

Chapter 03

龙雅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龙马早就上了楼，只有南次郎还在客厅里等着，看到他回来松了口气，“回来了？工作……”

“找好了。”龙雅笑道，“在烤肉店里，挺轻松的，离学校也近。”

“那就好。”南次郎也笑笑，他知道这孩子要强，所以提出要去兼职的时候也没有拦着他，“吃饭了吗？冰箱里给你留了菜。”

“在外面吃了一点，不早了爸，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龙雅道。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南次郎打着哈欠往房间走。

 

龙雅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龙马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从门板底下的缝隙里透出一点光，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睡。

龙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要不要敲门提醒他早点睡觉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反正那小鬼也不会买账。

 

房间里，龙马躺在床上打游戏，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在龙雅站在门口的时候移了个眼神过去，恰好看到底下的一片阴影，阴影在他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又走了，龙马撇了撇嘴，怪人一个。

等他再回过头，屏幕上的小人只剩了一丝血皮，在他的目光中轰然倒地，龙马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长出了口气，不但是个怪人，还是个扫把星。

 

南次郎虽然吩咐了龙马要跟龙雅一起上学，但实际上两个人路上隔了有几米远，彼此都不会说一句话，然后在校门口自然而然地分开，龙雅去教室，龙马去网球场。

 

龙马已经决定要当这个人不存在，情绪又恢复了正常，训练的时候也不再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心情不错？”德川和也问了一句。

“还行。”龙马拧开水杯喝了口水，运动之后的汗水顺着侧脸流到下巴，他甩了甩头发，随手拿毛巾擦了把脸。

“下周跟隔壁学校有个练习赛，我把你排在单打一，没问题吧？”德川和也道。

龙马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应该不是我有没有问题，而是他们有没有问题吧。”

龙马说的是网球部里所谓的前辈，就算表面上没有反对，背地里肯定又要说些不好听的话。

“不用去管他们，你的实力配得上。”德川和也淡淡道。

“你说得可真轻松。”龙马轻哼一声。

 

下午的体育课，龙马懒洋洋地跟着队伍到了操场，转头看见操场上还有另外一个班级，看制服是高中部的，里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龙雅。

这都能碰上，可真是太巧了。龙马转回了视线，反正操场这么大，不可能会有交集。

 

他正这么想着，体育老师就宣布了要跟一起上课的高中部学生打篮球赛的事，龙马眼角一抽，他这flag立得真是完美。

 

一个班出五个人，放在一起打一场友谊赛，算是娱乐。

让初中生高中生打篮球，龙马觉得这提议仿佛是在开玩笑，他留意了一下，对面的队伍中有龙雅在，倒是不太意外，毕竟他个子高，龙马斟酌了一下，默默走到场边坐下。

 

看起来是实力差距巨大的一场比赛，要出场的男生却显得很激动，女孩子们也兴奋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龙雅看了眼坐在一圈亢奋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的小少年，笑了一下，果然是个叛逆的小鬼。

 

“越前，你不上吗？”有人喊了一句。

“累，你们玩吧。”龙马摆了摆手。

“哎你这家伙……”那人想再说什么，被人拉住了，拉住他的人对他摇了摇头，没说完的半句话就这么噎了回去。

越前龙马，不止是网球部中的一霸，在整个初中部都赫赫有名，乃至隔了一个操场的高中生也有所耳闻。

 

“那个就是越前龙马啊？”

“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个小鬼？”

“态度倒是挺嚣张。”

“一会儿给他点颜色瞧瞧。”

“可。”

球队中有男生在嘀嘀咕咕，龙雅皱起眉，目光在说话的男生脸上扫了一下，心里有点不爽。

 

比赛开始，虽说是年龄差距摆在那儿，但男孩子们的快乐总是很简单，这么打着玩得也很high，龙雅一直盯着要找龙马麻烦的那两个人，发挥不太稳定，但因为长得好，也惹来不少女孩子的尖叫。

 

龙马对篮球不感兴趣，也懒得关注龙雅，撑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的一颗球发呆。

场内刚才打算盘的那两个对视一眼，各自笑了一下，装作手滑的样子，篮球直直地朝着龙马飞过去。

 

“小不点！”龙雅没忍住喊了一声。

龙马猛一下回过头，正对上直直飞过来的篮球，没来得及反应，被砸了个正着。

 

“啊！”“越前！”有女生惊呼起来。

“你怎么样？”老师立马过来紧张道，这里的孩子伤一个他都担不起责任。

“没事。”龙马捂着头坐起来，篮球很硬，他被砸得头晕眼花，额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泛着青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们——！”龙雅一手拎起旁边男生的领子。

“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了。”男生嚷嚷道。

他说的没错，自己虽然知道这两人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恨恨地松开他，龙雅径直走到龙马面前蹲下，“我带你去医务室。”

龙马听到这个声音神色一顿，偏过了头，“不用了，我没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是丢人，偏偏狼狈的时候这个人在场，让他无比难受。

 

“你……”龙雅皱眉，手按在他肩膀上。

“不用你管。”

龙马想拍开他的手，手伸到一半被握住了手腕，龙雅欺身靠过来，低声道：“你跟我过去？还是我抱你过去？”

龙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这人的眼里似乎在说自己并没有在开玩笑，撇了撇嘴道：“我自己走。”力气大了不起啊。

 

跟体育老师打了声招呼，龙雅带着龙马去医务室，剩下的人也不想再打比赛，干脆解散了自由活动。

 

医务室里，保健老师把手里的碘酒用棉签擦在龙马额上的肿块上，大概是这两兄弟的气场太强，他手一抖，下手重了些，惹来龙马一阵吃痛的抽气声。

“把东西给我，我来上药。”龙雅伸出手。

“诶？”保健老师惊了一下。

龙雅不由分说地从他手里接过碘酒和棉签，熟练地给龙马上了药。

 

“你……还挺熟练的。”保健老师干笑两声。

龙雅神情专注，随口应了一声：“嗯，用习惯了。”

龙马挑了下眉，余光里能看到他专注的眼神，他离得很近，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卷的睫毛。

用习惯了的意思，是这人以前经常受伤么？

 

涂完了药，又找了块纱布贴上去，龙雅拍拍手，“好了。”

“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过几天就会痊愈的。”保健老师道。

“好，谢谢老师。”

 

两个人走出保健室，龙雅先开了口：“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我的事不用你管。”龙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你哥。”

龙马没脾气了，他发现这个人跟刚到他家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以为是个拘谨怯懦的怂包，结果气场之强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你自己想吧。”龙马撂下这句话，转进了初中部的教学楼。

龙雅在原地站了会儿，相当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下午顶着头上的纱布去网球场，果然收获了一大片目光，有关系还不错的前辈过来调侃，问他是不是去打架了。

“别问，问就是自己摔的。”龙马面无表情地飘到球场。

“满足一下前辈的好奇心不行吗？”前辈跟在他屁股后面逼逼叨叨。

龙马转身挥了挥球拍，朝球场对面示了下意，“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呵，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前辈默默遁走，反正也打不过，只有被虐的份儿。

 

龙马耸了耸肩膀，对着墙练起了发球。

德川和也每天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会稍微晚点过来，一进球场先习惯性地看一眼龙马，然后就看着额上贴了块纱布的小朋友对着墙在练习发球。

 

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德川和也径直走过去，“头上怎么回事？”

龙马分了个眼神给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道：“我自己摔的。”

德川和也轻叹口气：“你自己也稍微注意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龙马点头应着，不想让他再对自己说教。

 

训练结束，龙马留下来收拾球场，整理完毕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走到校门口却意外地看到龙雅靠着墙站着，似乎是在等他。

 

龙马没准备跟他一起回家，目不斜视地背着包往前走，后者却敏锐地看见了他，抬脚跟了上来。

“你不是要打工吗？”龙马忍不住道。

“还没到时间。”龙雅笑道。

“哦。”

 

没再说话，两个人走到学校旁边的一条小道，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画面看起来格外静谧。

龙马正享受着这片刻安静的时光，面前的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男生，看起来是一中高中部的，因为身上还穿着制服，只是没好好穿，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龙马转过头，后面也有了几个差不多气质的男生。

来者不善。

 

两个人并排站着，龙马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猜是来找你的，还是来找我的？”

龙雅没有答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会打架吗？”

“比你会。”龙马笑了一声。

 

对面的男生大喊一声冲上来，龙雅和龙马对视一眼，同时出了手。

龙雅有些意外这小家伙居然不是在逞强，出招干脆利落，动作也很熟练，像是练过的，只是年纪体型差摆在那儿，免不了有分了神挨上几下的时候。

 

龙雅一手把面前的人劈开，转身帮他打退了一个人，低声道：“别受伤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龙马瞪他一眼。

 

来找事的人显然没想到盯上的是两个刺头，眼看着讨不了好，招呼一声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龙马挨得那几下不算重，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反观龙雅连制服都还很服帖，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小不点儿，还是哥哥比较厉害吧？”龙雅笑着看他。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哥。”龙马撇了撇嘴。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空气里只剩下微微的风声，非常安静。

龙马看着他，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龙雅被他染得也跟着笑起来，这事一旦开了头就没个完，于是两个人就站在夕阳洒满的小巷子里，足足笑了五分钟。

龙马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有时候就是这样，对视一眼，然后就会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还停不下来。

 

龙马笑得肋骨发疼，猛一下想起面前这人是龙雅，突然就噤了声，面上还带着笑出来的红晕，敛了敛神色道：“我要回去了。”

龙雅也跟着止住了笑声，看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鬼使神差地追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腕，“我说，我们好好相处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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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蛮喜欢写这篇的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