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elo

第九章

“哦。”龙马干巴巴地应了一句，不痛不痒的。

龙雅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皱起眉：“你是不是又瘦了？”

“是吗？”龙马自己没什么感觉。

山上条件艰苦，魔鬼训练外加又没有什么营养补充，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很容易跟不上长个儿。

龙雅的手指在他肩膀上那块凸起的骨头上磨挲两下，有点硌手。

德川和也走过来，看着龙马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一年前我也穿着那身黑色的运动装回来过，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龙马知道他是在说三船教练，心说何止是好，简直非常欠揍，面上还是笑着点头：“挺好。”原来这家伙也去过山上，怪不得那时候让他去找入道教练。

龙雅对这人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看到他跟龙马说话就相当不爽，偏偏自家傻白甜的弟弟看到个网球实力强的就很来劲，拦都拦不住，自己只能在一边站着吃飞醋。

好不容易等人走了，龙雅把人捞回来，“怎么你对他挺感兴趣？”

龙马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对实力强的都有兴趣。”

“那我呢？”

“你又不认真跟我打球，免谈。”小少年傲气地轻哼一声，扒开他的手往食堂里走，“我饿了。”

去海外远征的二十个人十天之后就会回来，教练准备在现有的146个成员中挑二十个人出来跟他们比赛，所以剩下的这十天每天都要进行5场洗牌战挑出实力靠前的人。

这些事反正都是从明天才开始，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上来的败者组这会儿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吃饭。

大概是太久没有吃到一顿好饭，败者组的各位一进食堂就双眼放了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逼逼这边的人过得实在太好了让人嫉妒。

龙马坐在食堂的角落里，面前是一张长桌子，上面摆满了从各个窗口拿来的各种食物，周围坐了一圈的人。

这是想把他一口气喂成猪吗？龙马眯了眯眼，把最近的一碗鸡蛋羹拉到面前，开口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那就少吃点，每样都尝一尝。”不二周助道，一边给他夹了块菜放在盘子里。

其他人不甘落后，一人一筷子盘子里就堆成了小山，龙马眼角一抽，抬起头，“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他是太久没回来，以至于这群人拿他当宠物投喂么？

看这些人没有反应只是盯着他，龙马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就吃这些，不要再给我夹了。”

吃饭的时候有人盯着会有点怪异，但龙马不在意这些，低着头一口一口吃得很认真，看着真有点像小动物，很容易就让人心软。

等他终于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了抬起头，这些人的视线还在他身上，龙马扯了扯嘴角，“我吃好了。”

桌上的所有人一齐站起来，像某种奇怪的仪式。

早上洗牌战的胜利外加败者组回归，教练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可以跟许久不见的同伴叙叙旧。

训练营里加了人，宿舍又要重排，龙马的宿舍里除了不二裕太之外，远山金太郎和藏兔座都跟他一样是一年级，藏兔座还是英国人，日文说得不太流畅，龙马觉得这一点倒是很有趣。

东西没有多少，基本不用怎么收拾就安顿下来，龙马正坐在床边休息，龙雅过来敲了敲门，“出去逛逛？”

“哦。”龙马应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一顶新的帽子戴上。

“你这是本体么走哪都得带着。”龙雅在他的帽子上拍了拍。

“要你管。”

选择出来逛的人不在少数，毕竟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窝在宿舍里实在有点浪费时间。

平常训练得太多，这会儿还在练球的人很少，只有照常训练的高中生。

高中生们总觉得教练对这群小崽子太过优待，憋憋屈屈地练着球，看到他们无所事事溜溜达达地晃荡过来，这股憋屈劲儿更甚了。

“你怎么不训练？”龙马问了一句。

“教练让我等一军回来，跟他们一起。”龙雅耸了耸肩。

啧。龙马撇了撇嘴。

两个人在场边坐下，看着球场里的高中生练球，那几个被他们盯着的高中生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一滑球就飞了出去，这一下起了连锁反应，球场里的球满天飞，哗啦啦地乱成一团，混乱中一颗小球突出重围，朝着坐在场边的两个人身上砸过来。

“小心啊！”

龙马眨眨眼睛准备往旁边躲一下，球却在他面前生生停下来，然后落到了一支球拍上。

龙马抬头去看球拍的主人，是幸村精市。

“没事吧？”幸村精市问道，他的肩膀上还搭着外套，跟之前的样子如出一辙。

“嗯。”龙马点了点头，看了眼他手里的球拍，“你在练球吗？”

“我在隔壁球场。”幸村精市指了指旁边，龙马说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田弦一郎站在网的对面看着他。

“放假还练球，真努力啊。”龙雅叹了一句。

幸村精市忽视他语气中的揶揄味道，笑道：“立海大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倒是。龙马在心里附和一句，又朝他笑了一下，“多谢。”他指的是帮他挡球这件事。

“举手之劳。”幸村精市顺便把球放进口袋里，“那你们继续玩。”

龙雅看他走远了，趴在龙马肩膀上问道：“这人真的上初三吗？”

“有什么问题？”龙马莫名其妙。

“我看他心里住了个三十多岁的人。”龙雅啧啧两声，又看向真田弦一郎，“那家伙长得就像三十多岁。”

“就你年轻。”龙马斜了他一眼。

不远处的看台上，几个教练站在上面，看着底下的人，黑部由起夫视线在幸村精市身上多停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个少年刚才还在自己的球场上比赛，却在隔壁的球要砸到越前龙马的时候第一时间过去挡了球，说明他在比赛中游刃有余，不仅可以专注自己的比赛，甚至还有精力留意其他的事。

“十天后的挑战赛，把那个初中小鬼算上吧。”黑部由起夫道。

“啊？哪个？”斋藤至一脸懵地看着底下的球场，寻找有哪些是初中生。

黑部由起夫转了进了教练室，声音淡淡的：“幸村精市。”

——

晚上洗完澡，各个寝室的人都躺在床上干点自己的事，龙马的寝室里，藏兔座在写每天例行的日记，不二裕太拿了个掌机在打游戏，远山金太郎吧唧吧唧地在吃零食。

龙马在一片热闹中点开手机，他有段日子没跟美国那边联系了，上次联系还是在去山上之前。

视频接通，屏幕上是伦子的脸，怀里抱着卡鲁宾，龙马戴上耳机，喊了声妈。

“你可终于打电话回来了，我都要以为你失踪了。”伦子上来就是一阵担心，她透过屏幕仔细看了看小儿子的脸，眉头皱起，“龙马，你是不是瘦了？那边过得不好吗？”

龙马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一个说他瘦了的是龙雅，难道他真的瘦得这么明显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要不然我还是去日本好了，总感觉很不放心。”伦子一脸忧愁。

画面外传来南次郎的声音：“别瞎担心了，训练瘦了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

“妈，这边真的挺好的，别担心我，再说了还有我。。。”他没把这句我哥说出来，含糊了过去。

寝室里几个看他在跟家里人视频，都凑过来，龙马把耳机摘了，让他们对着屏幕打了招呼。

“龙马，你要好好跟大家相处啊，别总是不搭理人家。”伦子嘱咐道。

“我哪有。”龙马轻哼一声。

南次郎也凑过来说了两句话，看到龙马的眼神时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哟，感觉你又成长了嘛。”

龙马冲他抬了抬下巴，“下次回去就打败你。”

走廊里不知道哪个宿舍先开始了枕头大战，战火逐渐蔓延开来，吵吵闹闹的一片。

“好像有点事，下次再跟你们说，我先挂了。”龙马挂了电话。有点奇怪地走出门，被迎面飞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啊，越前，原来你在这个宿舍啊？”砸了这个枕头的凶手桃城看起来毫无歉意，依旧是笑嘻嘻地样子。

“阿桃学长。。。”龙马捏了捏拳头。

“什么什么？我也要玩！”闻讯而来的远山金太郎凑上来，瞬间就加入了战局。

走廊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分不清谁是谁非枕头满天飞，落了一地的荞麦壳。

龙马随手捡了个落在脚边的枕头，朝着刚才砸到自己的桃城扔过来，结果半路冲出来一个迹部景吾，用脸把他扔出去的枕头接得结结实实。

“小！鬼！”迹部景吾咬牙切齿。

“呃。。。”龙马一阵心虚，转头就跑。

“你跑什么？本大爷会吃了你么？”迹部景吾追上去。

两个人在混乱的走廊中开始了你追我赶，途中又被枕头砸到了好几下。

彼时201室的三个人还在交流各自养的植物，宿舍大门就被“砰”地推开，龙马瞥了眼门上的名字就冲进来，往不二周助身后躲了躲，“不二学长！救命！”

“怎么了？”不二周助一头雾水。

“外面好像有点吵啊。”幸村精市看了眼门外，正好看到不二裕太在他们门口被一个枕头砸中倒了下去。

“我稍微出去运动一下。”不二周助活动了一下手腕笑起来。

“他可真是个弟控啊。”龙马吐了个槽。

“我看不尽然吧。”白石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这个小家伙先进来求救的。

走廊里还在混战，龙马探出了头，看到迹部景吾站在门口。

“你还在啊？”龙马一阵无语，真记仇。

迹部景吾一伸手，“桦地，帮本大爷把所有的枕头都拿过来。”

半天没个反应，迹部景吾一转头，看到桦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仁王雅治身后，后者伸手打了个响指，模仿他的声线道：“桦地，给我打这个人。”

“是。”桦地应一声，举起枕头朝着迹部景吾走过来。

“桦地？！”迹部景吾瞪大了眼睛，盗版货还能比过他这个正版了？

龙马捂着肚子笑出声，仁王雅治在山上就习惯了模仿迹部景吾让桦地跑个腿，居然比他这个正版还要有用。

“笑什么笑？”迹部景吾眉毛一跳。

桦地的枕头朝着迹部景吾砸过来，迹部景吾一把把幸灾乐祸的龙马拉到他身前，枕头砸在龙马后背上，把他砸得整个人往前一扑，扑进了迹部景吾怀里，因为身高原因嘴唇在他的锁骨上擦了一下。

柔软的触觉让迹部景吾一阵战栗，猛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耳尖有点泛红。

“哎你这人。。。”龙马没好气地抬起头瞪他。

“你帮我挡一下，我们两清了。”迹部景吾干咳两声。

“小气鬼。”龙马撇了撇嘴。

旁边的仁王雅治看在眼里，嘴角弯了弯，这训练营还真是能看到不少有趣的东西。

枕头大战一直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最后的结果是闹腾得太过把教练给招了过来，训了一顿之后通通被罚去门外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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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大爷好纯情～

ps：鸽几天，万圣节要到了我码个短篇